任性重来

【琅琊榜/苏玉】匆匆(一)

脑洞,不发出来实在心痒。私设多。草稿,有bug慢慢改。



门响了。谢玉从书案上抬头,暖光烛光里,他先是滞了下,随后合上书卷,起身理整衣襟,抬步过去。外面的人也不急,等谢玉走到门边,这才递上两短一长的三下。谢玉当即皱眉,也顾不得外面寒气逼人,迅速开门将人让进来。他正要发作,一晃就被捉住了衣袖。 

“你……!”

“谢将军,莫恼,”来者肩头尚带雪花,一套繁重礼服仅剩轻便里衫,深红底匝鎏金线,衬得冻红的脸颊神采奕奕。十七岁的少年身量渐长,此时已高过谢玉半头,颔首看下来,一双眼亮如星子,直照心底。谢玉抽回衣袖,少年“哎”了一声又要去抓,不想被捏住了手。谢玉这下虽是虚握,亦被寒气激得一抖,但不退反进,实实在在地合在掌中。少年人作势凑上去,被谢玉避开又要冒进,进退躲闪几个回合,两人皆笑了,只不过一人得意,一人仍皱着眉。

掌心里的手渐渐回温,谢玉撤手,去拂他肩上融化的水珠:“不妥,人多眼杂。还是回去吧。”

“放心,景琰和客人已经走了,父帅他们醉的不行,都在房里睡觉呢。”

谢玉面上仍有忧色。林府精锐无数,适逢盛宴,往来宾客仆役,耳目繁杂,难免走漏分毫。今日在宴上已是极避讳,林殊待他客客气气,故作疏离,忍着不去瞧、不去近他周身。这副在自家也规规矩矩的做派,加上林殊今日无甲无锋的文士装扮,景琰打趣他,是不是看上今日来访的哪家小姐,终于知道长幼有序,不再是那个金陵满城撒野的小子,活脱脱一个文静公子。林殊嘴上和景琰逗笑,眼神始终低垂,但那目光自有热度,顺着石板延至谢玉脚下,竟让他隐隐发热。

“这么晚还看书。”林殊也不强求,一屁股坐在他坐过的位置上,拿起一本随意翻看。翻了一会儿,见谢玉仍站在门边,索性把书一扔:“谢将军,几日没见了,你不想我吗?”

这话劈得直白,谢玉想斥他无状,出口却改了话音:“林小将军与霓凰郡主校场点兵,金童玉女名动金陵,谢某也有所耳闻。”林殊瞪大眼,想从谢玉脸上看出点争风的意思,无奈对方古井无波,仿佛说的是事不关己的朝堂官话。他也不反驳,从怀里掏出块巴掌大的物什:“那小将军还给心上人求了宝,将军也听说了吗?”

谢玉闻言望去,只见座上人手心攥着什么,露出一股红绳。林殊冲他一笑,扬了扬下巴。属于男人的棱角已渐露,烛光下愈显英俊非凡,而他这一笑却颇灿烂,透出几分孩子气。谢玉忍不住挑眉。他稳步走过去,不近不远地坐下:“还请将军指教。”

林殊得意地递给他。谢玉借光一看,心下一颤。是块玉,品质上佳,一股红绳穿过圆环正心,在下打了一个平安结。动手摩挲,背面不大光滑,翻过一看,竟大大方方刻着一个“谢”字。谢玉捻着字,不知是气是喜:“你长本事了,同泰的玉也是随便求的。”

只听少年避重就轻:“字是我刻的,好看吗?”邀功似得凑上来,眼里波光闪动。谢玉怕他又出惊人之语,只得点明:“阖府上香,左右不离人,小将军勇气可嘉。”林殊笑而不答。同泰寺时的确有人在侧,为避猜疑,他所求不止一块,亦有一块无字的赠予霓凰。这点他自然不会告诉谢玉,只安抚道:“不戴不要紧,放在心上,足够了。”这句甚重,直坠谢玉心湖,激起层层波澜。二人对视,林殊坦然,歪头一笑。

谢玉移目:“以后再去,恐怕也始终会有人。”

林殊笑容一滞。他听出这句不再是情人玩笑,弦外之音甚浓,又想起旁的事,脸色暗下来:“将军今天是怎么了,句句要顶撞我。”

谢玉目光游移到案上:“府上诸事繁杂,小将军还是不要乱跑为好。”他抬手拿书,未看到林殊眼里的震动。手伸到半途突然被截,不容置疑地十指相扣,纤细的指节夹着指节,紧得谢玉吃痛。少年人脸上挂起白日得体疏离的笑:“今天是非要算个清楚吗……姨夫?”称呼出口,谢玉脸上一白。林殊当下不忍,又想到林府下一桩大事就是谢玉文定,满腹委屈涌上来,嘴上不肯饶人:“怎么,未来姨夫,我林家的酒还喝得惯吗?”

谢玉猛然抽手,玉佩滚到地上,起身行礼:“夜深了,小将军请回吧。”说罢直身再不看他,眼角泛起梅红:

“不送。”

林殊不动,低头攥着坐垫。半晌才抬头,自下去瞧谢玉,眼里不再是熠熠星辰,倒像盛水的月影,随时要碎作流光。谢玉没想到他这就要哭,慌忙倾身去碰他脸。林殊顺势用力一拉,迫使两个人倒向软榻。谢玉半途就明白着了对方的道,反手用肘后推,无奈心里守着界限,力道不硬反被捉住双手。林殊力道不大,但摆明不许他反抗,声音极低:“将军想要功业,我绝不拦着;你我此时上不了台面,”他顿了下,强说下去:“你非要和姨......长我一个辈分,我也不拦着。”说罢,用力嵌进谢玉肩窝,贴着耳廓吐息:“可是日后,我总要和你比肩、乃至胜过你的,这点,将军不要忘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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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谢玉霎时清醒,动了动唇。

“别说,我都知道。”林殊笑得沙哑,不似他本身年纪:“我林家世代忠良,父帅定想不到出了我这么一个逆子。你可知道,那时候,我想,为何我不是景……”

揽着他肩的手陡然一紧:“别说了。”

林殊不再言语,二人又陷入沉默。待玩够了头发,稍用内力剪断,趁谢玉不察收在里衫,终于舍得退出。起身取来帕子替谢玉擦拭,眼神既灼热又纯真,亦有真切的忿恨。

林殊总归是林殊。谢玉想到他瞒着的事,身心皆隐隐发寒。

过了一会儿,林殊去处理手帕,谢玉这才慢慢坐起去探桌下。那块玉好端端地躺着,他也不顾凉,直接收在怀里。等林殊回来,已又是衣冠完整的谢将军。林殊面色如常,心里苦笑,嘴上却偏要激他:“将军这么快就恢复如常,看来还是我不用功。”

“你……臭小子”谢玉皱眉,嘴角却捺不住。谢玉生得好看,摩挲的指尖停在眼边也不闪避,任他盯着。

林殊忽然一笑:“将军知道我最喜欢将军哪点吗?”

谢玉当他又要调笑,止道:“休要胡说,不早了,快回去吧。”

林殊亦不再追问,垂眼拱手行了一礼:

“将军保重。”


        风已小了,雪仍在下。四下极静,只有几盏灯笼和着雪光摇曳。林殊信步转过回廊,忽飘来一股幽香。蓦然回头,暖橙的天地间立着一棵梅树,引他伸手去捻。

他话未说完,其实最得他心的,不是谢庭兰树的风姿,不是纵马驰骋的飒爽,甚至不是那双薄红含情的眼。

廊下吹来阵风,林殊缩了缩脖子,兀自一笑:

他有的是时间,掰开了揉碎了,让那人好好明白,他最爱他哪点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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